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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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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杯

2023/1/6

-禮慕-

-

“妤妤,今天有空來我家玩麽?”

林妤剛剛上初二,作業還不是很多,更何況題很簡單,她沒用幾個小時就做完了。

她放下手中的筆,手臂擡高,抻了抻懶腰,隨後抓起手機。

“小諭,我作業寫完了。”

林妤話裏沒什麽溫度,但卻帶著一絲絲顯而易見的嘲諷。

沈諭:“……”

大概十分鐘後,林妤出現在她家樓下的公交站臺上。

十一月份的夜晚夾雜著絲絲寒意,臨出門前林妤就提前給自己套好了圍巾和帽子。她從小體質偏寒,尤其是到了冬天,就特別怕冷。

沈諭手裏拿著手機,只穿了一條牛仔褲,一件白襯衫,順手套上一件大衣禦寒。

“你冷不冷,小諭?”

“我都習慣啦。”

沈諭一邊拿出鑰匙開門一邊對她碎碎念:“我哥哥八點多要放假回家,所以咱們快點打兩局游戲,免得被哥哥發現。”

說著又笑瞇瞇補充:“他好兇的,不讓我玩他的游戲手柄。”

林妤輕輕‘嗯’了一聲,隨後跟著她走進臥室。

臥室是很常見的女式公主粉,滿墻的粉色油漆,以及幾張少女櫻海報。

林妤輕輕扯了扯唇,不甚在意。

然後目光收到近處的梳妝臺上,一張照片,上面是沈諭,和另一個看上去很成熟的男人,男人一雙似乎像是含笑的桃花眼,抿直的唇線,手指插在口袋裏,雖是笑著的,但卻渾身散發著禁欲的冰冷氣息。

林妤收回視線,回落在抽屜前拿手柄的小女孩身上:“小諭,他是你哥哥麽?”

沈諭擡眼,笑瞇瞇道:“是呀,可煩了呢。”

“確實吧。”林妤小聲道:“感覺還挺,高冷的。”

沈諭已經拿好游戲機,她走過來,把手柄分她一個,然後去到廚房裏,拿了一盤果盤。

林妤抓了一串葡萄塞進嘴裏,含糊不清道:“現在開始麽?”

“嗯。”

沈諭剛準備按下屏幕正中央那個大大的START,忽地被一聲清冷著的‘小屁孩’打斷。

她一個激靈,連忙回頭去看。

“哥、哥——哥哥?!”

“不然呢?”來人眉眼都是笑意:“我是你爸爸麽?”

“……”

然後就聽見門外母親的喊聲:

“閨女啊,你哥哥提前回來了,快去多拿點水果一起吃。沈曜你也別閑著,給你妹妹看看那幾道題,我也不會。”

沈諭對著她親愛的哥哥翻了個白眼,無奈道:“是是是,這就去。”

沈諭轉身進了廚房,留下舉著半袋餅幹不知所措的林妤,她嘴上沾了少許餅幹渣,看起來有點可愛。

沈曜像是才發現家裏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陌生小姑娘,勾著唇輕笑,順便擡手替她擦了擦嘴角。

“小孩兒,你叫什麽名字?”

林妤稍稍偏了偏頭,一雙杏眼水靈靈的,像是在勾人一般。

忽然被照片裏的高冷哥哥搭話了,而且視線剛好對上,林妤神情有點不自然,她別扭的偏過頭:

“林妤,女字旁,給予的予。”

沈曜輕嗤一聲,唇角似是在揚起:“還挺好聽。我叫沈曜,吃不吃牛奶布丁?”

總歸是小姑娘,被帥哥哥搭訕的恐慌很快就被一盒牛奶布丁轉移了註意力,林妤開心的吃起來。

沈曜拿過她手裏的手柄,默默地按下了沈諭沒按下去的那個按鍵。

不經意一轉頭,沈曜餘光裏多了一個貪吃的倉鼠形象,他心裏似乎有根弦,慢慢的,被這小姑娘調松。

他從未想過會對小姑娘動心,更何況還是自己妹妹的朋友。

可是,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幾拍心跳節奏,是怎麽了呢。

林妤慢吞吞的站起身,打算離開這裏。

既然人家哥哥已經回來了,那看起來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。

“哥哥,我走了,你記得和小諭說一下。”

再次對上沈曜那張臉,男人的桃花眼忽地近在咫尺,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。

林妤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,躲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:“再見,哥哥。”

“等著。”

沈曜轉身,從書桌上拿出一只兔子玩偶遞給她,兔子耳朵長長的,一直垂到腰間,拿到林妤面前時,她發現,是她輕敵了。

這只兔子太高大了,差不多要和她整個人一樣高。

林妤艱難的抱著兔子,小心翼翼的拐出大門,直到變成遠方的一個小點。

沈曜註視著小姑娘‘蹣跚’離去的背影,唇角也一點一點勾起。

……

-

“妤妤走啦?”

沈諭端著一盤水果走出來,她眼圈紅紅的,看起來就像只兔子。

沈曜註視了一會兒,反問道:“你在璃沄一中?”

沈諭被問蒙了,“哥,你有事?”說著往嘴裏塞了顆草莓:“我們學校漂亮女老師可多了,有空給你認識認識?”

“不用,你嫂子不同意。”

“?”

沈諭正思考這男人什麽時候找的對象,又回想起自家哥哥剛剛彎著唇一臉情癡的模樣,忽然靈光一閃:

“哥哥!你不會是喜歡——”

沈曜腳步一頓。

沈諭絲毫沒有被嚇到,接著道:“你不會喜歡妤妤吧!?”

“……”

然後又去書包裏翻出自己最近學的政治課本:“不行啊哥,妤妤未成年,三年起步啊哥哥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他媽是真沒人要了麽都犯得上喜歡乳臭未幹的小孩兒了。

沈曜嘆了口氣,隨手拿起掛在衣架上的毛巾搭在肩上,語調慵懶又漫不經心:

“我啊,我只拿她當妹妹。”

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場景。

小男孩蹲著看長椅上舔可愛多的小女孩,小女孩不過八九歲,小男孩背著書包,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。

沈曜一驚。

不是初相識。

是早就見過。

但他怎麽會對這段記憶,如此模糊,模糊到,如果今天她不出現,他的人生裏似乎永遠不可能出現這麽一個小姑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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